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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军事化与移民产业利益:拜登政府能否改善移民问题?

德国最新人口统计:移民让德国人口增长到创纪录的水平

与所有预测相反,德国的人口并未减少,相反:移民足以抵消因死亡而减少人口的影响,出生人数也有所增加,当然主要还是难民的涌入。 数十年来,德国一直在担心人口的减少。但如德国政府最新的《人口政策简历》所述,德国人口在过去十年中的增长到了创纪录的水

文/梅夫·希金斯(Maeve Higgins);译/龚思量

四年前特朗普宣布竞选美国总统时曾针对移民群体发表过令人震惊的言论,而其在任期内也多次表示自己将推动“隔离墙”的建立,防止更多的移民入境。而与特朗普不同,总统拜登则展现出了对移民群体的同情,并承诺将为移民提供更多的入籍途径。但是,在本文作者梅夫·希金斯(Maeve Higgins)看来,美国的两党都有着排斥移民的过去,而诸如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和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则通过提供资金的方式进一步提高了其政治影响力,在过去二十年内,美国边境的军事化程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边境安全公司”也随之诞生,其背后的利益和产业链将成为左右移民政策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拜登强调通过技术手段来治理移民问题的做法能否为移民提供更多的安全保障仍然尚未可知。本文原载于《纽约书评》,作者梅夫·希金斯(Maeve Higgins)是作家和喜剧演员,也是与玛丽·鲁滨逊(Mary Robinson)共同主持的气候正义播客Mothers of Invention的主持人。

2021年3月4日,美国华盛顿特区,拜登政府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就基础设施问题举行会议。美政府准备将得州南部的移民家庭拘留中心转变为快速处理中心,目标是迅速释放寻求庇护的移民家庭。

在去年新冠病毒以难以阻挡且致命的态势席卷美国之前,我希望自己能够以很多方式度过最后的自由时光,但参加2020年的边境安全博览会并不是其中之一。2020年3月9日,特朗普总统告诉我们,流感比新冠病毒更致命,并表示不会关闭任何设施。他发推表示:“好好想想吧!”。3月13日,他宣布疫情进入全国紧急状态。在此期间,我飞往了德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参加了博览会,试图更好地了解边境安全行业以及其与政府的联系。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挤过了几十个身着西装的平头男人,他们在餐桌上互相拍着后背,大口吃着百吉饼,却很少提及即将到来的灾难。

相反,他们的重点是如何最好地去使用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和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不断增加的预算。这两个机构的可自由支配支出拨款总计270亿美元。总的来说,这比上一年的预算增加了20%;几十年来,无论是在民主党还是共和党的领导下,边境安全产业每年都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资金。多年来第一次,这些机构最新的预算总额出现了15亿美元的小幅削减(尽管ICE的支出继续在无限制地增长)。

总统拜登正在努力撤销一些前任总统所制定的、最暴力的反移民政策,其中包括取消13个国家的旅行禁令(这些国家几乎所有在中东或非洲),并致力于结束移民保护协议,该议定书迫使大约25000名寻求庇护者留在墨西哥,等待上庭的日子。他还成立了一个特别工作组,帮助在美墨边境失散的家庭得以重聚,并已经向立法者提交了一份全面的移民改革法案。他还停止了唐纳德·特朗普主导的、臭名昭著的边境墙建设。

这是否意味着拜登已经准备好去驯服边境安全工业这台庞大的军事化机器?或者,他会像之前的民主党总统一样,继续悄悄地扩大它?

尽管特朗普的支持者在过去五年中大肆呼吁“修建隔离墙”,但13家边境安全公司的高管和顶级员工为乔·拜登(Joe Biden)的总统竞选提供的捐款数额(5364994美元),是他们为特朗普连任捐款数额(1730435美元)的三倍。跨国研究所(Transnational Institute)刚刚发布的一份报告引发了人们对民主党与边境安全产业关系的担忧。在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袭击之后,大量资金持续流入,在奥巴马总统的第一个任期内,边境巡逻队的规模增加了一倍多,从2001年的9200名特工增加到2011年的21000名。当时的国土安全部(DHS)监察长理查德·斯金纳(Richard Skinner)在接受Politico采访时回忆说:“如果布什总统要求增加100名特工,国会就会增加200名。你要记得当时大家有多害怕。他们的想法是我们需要更多的地面部队。”

2018年,《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报道称,南部边境的抓捕人数创历史新低,这是衡量非法移民的最常见标准。在该年的财政年度(于9月结束)中,边境当局逮捕了521090人,比起之前几十年间,每年的百万以上的被捕人数有所下降。尽管如此,特朗普总统还是下令进一步增加CBP的人员配备。到2021年底,边境巡逻人员从19627名增加到26370名。事实上,目前边境巡逻人员的总人数还不到2万人,因为该机构的人员流失率居高不下,而且很难招到足够多的候选人——这个问题是在圣安东尼奥召开的会议上讨论的焦点。尽管规模相对较小,但CBP和ICE官员工会在特朗普政府期间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通过在早期开始支持特朗普、并经常显示对他的认可的方式获得了政治影响力。

在边境巡逻方面,对“地面部队”的呼吁对两党都很常见。奥巴马总统本人在2013年一次有关移民的演讲中使用了这句话,当时他夸口说,“我们在南部边境部署的地面部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多。”这句话的军事内涵可能会让人忘记,边境巡逻队不是一个军事组织。尽管如此,我在会议上看到一些出售的商品都标有“作战装备”和“战争装备”的字样,边境巡逻队使用的大部分装备很可能被民兵使用。在圣安东尼奥的亨利·B·冈萨雷斯会议中心内展出了各种各样的传感器、热成像设备、生物识别产品、用于地面和空中的无人驾驶设备。当然还有枪支,大量的枪支。虽然一些边境巡逻人员有服役背景,但博览会的许多与会者要么是CBP的高层官员,要么是向该机构销售产品的行业人士。通常,这些角色是可以互换的,同一个男人(我使用这个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几乎都是男性)可以从私营企业转到公共服务部门,然后再转回私营企业。

2003年至2017年期间,至少有四名CBP专员和三名国土安全部部长在离开政府部门后,进入了国土安全公司或咨询公司。杰森·埃亨(Jayson Ahern)是其中的一个例子:他在退休前担任了近一年的CBP代理专员;现在,他是全球风险管理公司切尔托夫集团(Chertoff Group)的负责人,为客户提供“边境安全管理”方面的建议。考虑到各个机构的支持工会,这个由企业和员工组成的“公司联盟”似乎有效地控制了这个庞大的政府机构。跨国研究所的这份报告显示,在2008年至2020年期间,CBP和ICE向私营企业签发了105997份、价值551亿美元的合同,报告指出:“该行业如今已深深嵌入了美国政府的机构和决策中,与战略政客之间有着密切的财务联系。”

而该行业的人才和政策制定的旋转门也在不断转动。在2020年的选举周期中,押注拜登的公司也向负责监督和资助边境安全的主要立法委员会、众议院和参议院拨款委员会,以及众议院国土安全委员会的共和党和民主党成员提供了大量资金。跨国研究所还指出,一些边境安全公司历来倾向于某个政党而非另一个政党。与拘留有关的公司,尤其是CoreCivic、G4S和GEO Group,强烈支持共和党人,军事承包商埃尔比特系统公司(Elbit Systems)和通用原子公司(General Atomics)也是如此;拥有重要边境安全业务的审计和IT公司,如德勤(Deloitte)、IBM和Palantir,则大多支持民主党。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国土安全方面的游说,包括更多的边境军事化和许多边境安全公司的参与显著增加。从2002年到2019年,总共有近2万次与国土安全有关的游说报告。

2021年1月20日,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美墨边境墙仍在施工中。20日就职美国总统后,拜登在椭圆办公室签署了一系列行政命令、备忘录和对各机构的指示,其中包括停止为美国和墨西哥边境修建隔离墙提供资金。

美墨边境陷移民危机,拜登食言在前,特朗普遭遇甩锅

拜登终于对移民扯下伪善面具!据环球网援引美国广播公司报道称,美国总统拜登在接受采访时不仅亲自试图“劝退”移民,并否认关于自己在移民政策上是一个“好人”的说法,而且还承认边境局势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据悉,拜登表示,现在有人说是他向移民们发出了

该报告的作者继续说道:拜登反对特朗普的建墙计划,但他和许多民主党人一起公开表示支持建立更隐蔽的“虚拟墙”和“智能边界”,部署监控技术,这既能给该行业带来更多利润,也能使其实施的虐待行为变得更为隐蔽。

揭开这些隐藏的部分是非常重要的。民主党政府的其他政策举措使得我们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克林顿总统一方面签署《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使商品、信息、当然还有资本的自由流动成为可能,另一方面却在压制非正式劳动力的自由流动,这迎合了本土主义和限制主义情绪(nativist and restrictionist sentiment )。在他的监督下,民主党人,包括当时的参议员拜登在内,通过了1994年的“威慑战略预防”(Prevention Through Deterrence strategy)和1996年的“非法移民改革和移民责任法案”(Illegal Immigration Reform and Immigrant Responsibility Act)。可以说,民主党那些年的新自由主义妥协,激起了此前支持民主党的蓝领、亲工会群体的不满,为特朗普的“美国优先”(America First)贸易保护主义和更加强硬的移民政策的结合铺平了道路。当然,克林顿的选择加快了边境军事化和将非法移民驱逐出境的步伐。总统们延续了这一做法,20年后,奥巴马成为了首位驱逐近300万人的总统。

虽然这个国家的两党,在长期以来都一直在强迫不受欢迎的移民从其视线和思想中离开,但这并不是说民主党和共和党在移民政策上是可以互换的。显然,两党的政策并不相同,尤其是在过去四年里,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这一几十年来最恶毒的排外移民政策的设计者掌握了主导权。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拜登政府的很大一部分任务就是撤销这些政策:最近围绕南部边境隔离墙的争论就是两党不同做法的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2019年出版的《边境战争:特朗普对移民的攻击内幕》一书中,作者迈克尔·谢尔和朱莉·戴维斯(Michael Shear and Julie Davis)报告了推动特朗普政府做法背后,那令人奇怪和感动不安的冲动。“私下里,总统经常说要用充满水的壕沟来加固边境墙,并在里面放上蛇或鳄鱼,并督促其助手去做成本估算。他希望这堵墙能通电,上面要配有能刺穿人体的尖刺。”所有这些设想,加上他以国家紧急状态为借口从五角大楼抽走的数十亿美元,都没能让他的“美丽的大墙”得到任何扩张。尽管如此,今年国土安全部的预算还是规定了20亿美元的开支,用于“建造大约82英里长的新边境墙系统”。这笔资金将被用于支持房地产和环境规划、土地征用、墙体系统设计、施工和工程监督。

值得注意的是,拜登总统并没有承诺拆除近年来建造的物理屏障——他在2006年投票支持建造其中的650英里。拜登坚定地表示,他的政府将把资源转移到技术手段上——包括相机、传感器、X射线扫描仪等。真正的问题是,与特朗普的墙相比,这种隔离墙是否可以在阻止人们试图越境的同时,来减少人们在试图越境时可能承受的、更大的安全风险?

在我参加边境安全博览会(Border Security Expo)期间,人类学家和社会理论家尼古拉斯·德热那亚(Nicholas De Genova)的著作中出现的两个短语多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一个是“远距离杀人”(killing from a distance);另一个是“被迫死亡”(made to die)。试图穿越沙漠或河流的人们都是被迫这么做的,德热那亚会这样解释他们的死亡(根据德热那亚的计算,从2000年到2016年,几乎每天有一人死亡):不断上升的边境死亡人数并不是单纯的巧合或地理上的意外,而是美国移民法制定后的一个可预见结果,也是边境物理防御日益加强、边境执法战术和技术日益军事化的常规运作后的一个系统性特征。

在其漫长的政治生涯中,拜登总统在边境政策上的投票记录好坏参半。他曾多次对移民权利表示一定的支持,但在边境安全问题上,他批准的立法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奥巴马总统(他担任副总统的政府)的大规模驱逐行动。拜登还支持了2006年的《安全围栏法》(Secure Fence Act),该法案延长了边境的物理屏障,这在唐纳德·特朗普走下镀金的自动扶梯宣布参选总统之前就已经发生。

今天,我们看到拜登总统正在推动一个更加人性化的移民体系:提出全面改革,允许某些非法移民去拥有新的入籍途径,承诺欢迎更多的难民,并将资源投入到移民法院积压的大量案件中。他提出了一项40亿美元的四年计划,旨在减少萨尔瓦多、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的暴力、腐败和贫困,近年来,这些国家是许多抵达美墨边境寻求庇护的中美洲移民的原籍国。

但与此同时,随着执法机构ICE和CBP在联邦政府内部不断扩大和巩固权力,拜登总统却在控制执法机构方面几乎毫无作为。他不会努力使边境摆脱军事化,而是会简单地处理前任总统那些最糟糕的错误以及过激行为。这是否会让我们更容易视而不见,不去想我们每年在那里花费的数十亿美元?最为重要的是,民主党是否有足够的实力,来打破它让边境安全产业为自己所戴上的“金手铐”?

(本文原载于《纽约书评》,原题为Biden and the Border Security-Industrial Complex,作者为Maeve Higgins)

责任编辑:韩少华

校对: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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